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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04

在太原街上行走，两面高大而厚重的建筑仿佛一个城市的符号，刻画在我的旅途中。车子在宽广的铁西区马路上奔驰，两面鳞次栉比的居民楼仿佛一个改变的图腾，模糊我思想中的沈阳。六年没有回来了，那是一种介于改变和未变之间的微妙关系，让我觉得无所适从。

火车停在沈阳站的时候，我的心情充满了热盼，站在老南站的站台上，旁边的红墙圆顶和吸入肺中的沈阳气味都让我如同梦回，这个我游荡了七年青春的城市，离它六年后重聚首，没有寒暄和拥抱，只有一种深深溶化的滋味上心头，我不去寻找那些已经拆除的痕，甚至站前广场上那标志性的坦克都不在我的回忆中；我只是期待那一瞬间的归属，那一刹那的回归，那一点归乡的离愁别忧。

沈阳只是一个中转站，我住在铁西区一个不熟悉的酒店，我没有四处寻访的冲动，尽管我知道这里的某一条街道我曾经路过，这里的某一个饭馆我曾经醉过，这些回忆已经如此模糊不清，我忘记了所有的细节，只有那种莫名的感觉，仿佛我若在这个大城市里行走，会遇到一个当年意气风发的我，若那我见到风尘仆仆的现我，现我会对那我驻足观望，甚至想和他交待几句重要的话，可那我只会漠然经过，无视现我的存在。

时间拉大了距离，沈阳变成了回忆中的沈阳，我明白若是再过上一些时候，旧沈阳将彻底从我的心中消失，我可能找不到只砖片瓦，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已经成了淡淡的忧愁，永远模式化在每一个离乡游子的心中。

老家距离沈阳90里，统共我回去过三次，最近的一次在1999年，那是一个告别的年头，人类告别了一千年，我告别了大学的第一个四年，若当时我知道后面还有两个四年，我会把第一个四年看的更重，但当时的我以为我的大学就此变成了可爱的回忆，我的年轻让我不懂得时间刻下的痕迹任何人都没办法抹去。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年的春天，我回了一趟老家，有趣的是，沈阳留给我的都是模式和感觉，而那一次探亲之旅留给我的都是细节，我想象不出当时的心情，却记得那只可爱的咬着我手指的小狗，记得我返回时路上的小憩，甚至记得女朋友为我备的路上食物，我记得每一个亲人对我的迎来送往，但我不记得当时我的情绪。

所以这一次我如此关注自己的心情，体会的不是细节，而是关心那些老家带给我的心理感觉，但我深深地明白，如果你只到过一个地方几次，那么你所能得到的只是细节，只有那些你呆得足够久的地方才会给你感觉，不管那里是故乡还是他乡。

有些人，我们已经如此熟悉，却想不出模样，但只要一靠近，心就荡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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