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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10

昨天去机场送人，出了机场之后，突然想浏览一下阔别已久的故乡之风貌，遂信步往回走。和许多城市不同，大连机场就建在市区里面，从机场到星海公园不过十几公里的路，而走回我家大概只要一个半小时就足够了。而通常，城市的机场都远离市区，比如沈阳的桃仙机场距市区25公里，杭州的萧山机场距市区32公里，温州的永强机场距市区24公里，深圳的宝安机场距市区32公里，上海的浦东机场和北京首都机场距市区都是约30公里，而大连周水子机场距市中心只有10公里。有意思的是，和大连风格很相近的滨海城市厦门的高崎机场也是距市中心不过10公里，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巧合。

说得远了。话说我昨天沿着机场迎客路往东南走，一直走到迎客广场，本来沿着华北路一直往下走就能够到兴工街了，不过我对这一路的嘈杂不感兴趣，于是转向了香周路。香周路，顾名思义，就是从香炉礁到周水子的。沿途走过来，老大连的浓浓气息不断浸润着我的心灵，阔别这儿已经快要到12年了，这些年间，尽管有时候回来小住，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一个个陌生的城市里面漂泊，陌生的城市慢慢变得熟悉，有些甚至比大连更熟悉，但是，看到大连陈年的街道，听到居民独特的方言，嗅到空气里海风的味道，童年的思绪就一片片被翻起，无秩序地散漫，我已经成了归乡的游子，触物伤情，迎风流泪。

从香炉礁转向鞍山路，接近我小时候住过的街道，距离越近，感受越深。那些昔日的小店居然还在，几个小学生似我们当时一样开心地蹦入；女子职高已经装饰一新，似乎还有往日的喧闹。再向前走，那条熟悉的小街就映入我的眼帘，一瞬间，我惊呆了——大连变了这么多，这条小街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变，老房子没有拆迁，院落的布局没有更改，在我离开的时候就岌岌可危的院墙，十几年后仍然忠实地履行着它的使命，我仔细地用手抚摸着那纯朴的砖墙，我曾经看着它在这里建设，我们曾经在上面爬上爬下，那些最细微的高度差异我们都可以敏锐地体会，砖缝里是我们放鞭炮留下的痕迹，那痕迹经年不灭……我抬头寻找我曾住过的窗子，窗子明亮，在我小的时候，那里伸出来我好奇的小脑袋，开心地望着这条街，以为这就是我全部的世界；如今，我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这街道上望向那窗子，仿佛已经见到了全世界。

整个街道很安静，自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人在感怀，连一个行人都没有。而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这里可以呼朋唤友，这里可以爬房上树，这里每天都热热闹闹，沸沸扬扬。

从老房子向我的小学走去，小时候觉得漫长的道路，只要5分钟就可以走到。翻过熟悉的上坡下坡，我想孩子的幸福就在于他们的简单吧？对于生活中最细微，最琐碎的小事情，他们都可以记在心里，深深体会，这是最虚静的境界，这是真正哲人的境界吧！老子提出的“致虚极，守静笃”，也许只有老人和小孩儿能够达到，什么原因呢？无欲则刚尔。

在小学的领操台上站了一会儿，这儿新建了一组铜像。望着操场，回忆起20来年前我在那上面玩耍、做操、排队时奇怪的想法，恍惚间觉得弹指一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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