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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16

在对澳洲城市与区域信息系统联合会所作的主旨演讲“国家地理系统——是一个可完成的目标吗？”中，Henry Nix说：“数据不等于信息，信息不等于知识，更重要的是，知识不等于智慧。我们有海量的数据，河水一样多的信息，小溪般的知识，只有几滴智慧。”（Trends in Biotechnology, 2004,Vol 22, No. 5, pp 245-252 ）

当然，文献里谈到的是关于数据挖掘和知识发现的问题，但是这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思考，是的，人类真的只有几滴智慧。最近看到的几条消息似乎可以提供证明：一是沙特王室的奢靡生活；一是山西矿主一次购买二十辆“悍马”；一是今天搜狐网上的消息，“海外频遭抢劫袭击，世界黑道盯上中国新富”。

财富是人追求的东西，但是人们追求财富的目的并不在于财富，而在于身体里的各种欲望，但财富毕竟是外在的、易于衡量的指标，从对待财富的方式和态度上，似乎可以窥得一丝人们的智慧，因为智慧本身，可能很大程度上在于料理欲望。

人，学者们常常称之为既有动物性，又有社会性。社会性的说法似乎有些粗浅，猴子和蚂蚁似乎也有社会性的意味。当然如果将社会性的外延扩大，上面的论说无疑是正确的。但是，我更希望用更形而上的表述方法，人既具有动物的欲望，又具有人类的智慧。

人类的智慧在于何处？还是以飞蛾扑火为例说明吧。飞蛾无疑是没有智慧的，否则它不会自寻死路；人相对来说比飞蛾高明了许多，可以意识到火的可怕，这是智慧吗？用Henry Nix的话说：“知识不等于智慧”。如果把火引伸开来，在名、利、权、色之火的诱惑之中，人类是不是大都和飞蛾一样缺少智慧呢？

如果我们总是抱怨人类没有智慧，就成了一种令人厌烦的唠叨，不能提供任何的帮助，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探讨一下人类的智慧——在仅有几滴的情况下，自古以来是变多了还是变少了？

现在的穷奢极侈，自古罗马时代就已经有之，比如暴君卡尼古拉。在他之前一定还有，这里就不寻根探源了。中国古时候这方面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举不胜举。看来现在的人类算不上没有智慧，比起祖宗来，似乎还算说得过去。

可是再仔细地思考一下我们就会发现，古时候的智者也是数不胜数，并不比现在少，他们把毕生所得的智慧藏于万卷经书。而现在人们对不智的行为所存的不再是批判，而是羡慕加嫉妒，这样的情形似乎在印证佛预言的末法时代——人及其聪明，但是毫无智慧。对于书本里的智慧，现代人似乎也并不愿意去体会。

在社会转型的阶段，人们的思想会出现物质化的倾向，向往财富，鄙视智慧；为财富不择手段，对知识（除非这知识可以使他获取财富）置若罔闻。这样产生的人通常被称之为“暴发户”，暴发户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获得的大量财富，奢侈因此产生。对于这种奢侈，法律并不能制止，道德由于只是规范有道德人的道德，也无能为力，故而这个阶段，会产生许多令人扼腕叹息的故事。

其实一部分拥有大量社会财富的人已经很好地做了支配财富的正确范例。无论是政府、团体还是个人，所得的财富均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拥有再多财富的人，也应该尽量施行简朴的生活，尽管有时候由于种种原因，这样的简朴很难做到，但是简朴这种充满智慧的美德，是时刻应该向往的。

为什么要简朴？因为人往往短视。在资源丰富的时候，人们不会珍惜，没有人在乎一千年以后发生的事情。可是如果从传递基因、保持物种的角度看来，这实在是没有智慧。而简朴的生活正是希望人们能够尽可能少地使用社会财富和自然资源，这对于我们自身的永远延续或更长延续是最有利的。人们常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草木春天还会发芽，而你身体里的基因保持得好，可以存续千万年。你总不希望未来的那个自己在贫瘠的地球上苦苦挣扎吧?

智慧的证得，或靠学习，或靠顿悟，或靠苦修。无论是释迦牟尼还是圣雄甘地都已经给人类提供了光辉的榜样。在欲望的洪流之中，这些智慧的点点滴滴闪闪发光，什么时候人类的智慧能汇成海洋，人也才无愧于智人（Homo sapiens）这个自诩的学术名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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