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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31

德国人恩斯特·博伊姆勒写了一本书叫做《药物简史——近代以来延续人类生命的伟大发现》，张荣昌翻译。文中的第一篇讲的就是牛痘的故事，现代几乎每个人都种了牛痘，就是胳膊上那一块儿印记，这个牛痘从哪儿来呢？其实是来自中国，但是中国人似乎不善于总结，因为“李约瑟难题”作祟，牛痘的功劳成了三个人的，一名贵妇、一名英国的乡村医生、以及大名鼎鼎的法国科学家巴斯德。贵妇从希腊医生那里了解了接种人痘预防天花的指示并传回了英国，而在英国，乡村医生詹纳突破阻力，大胆实践，最后，巴斯德通过实验了解了疫苗的原理。

这是一项科学发现最为显著的流程，首先，实践经验在人民大众中流传，这在中国是最不缺少的；专业人员将这一方法采用过来，从而形成一项专门技术，这在中医中也不缺乏；最后，也是尤为关键的，有这样一群人，在追求大自然奥秘的好奇心理支配下，从技术中提取出理论。这最后一步，在中国终于没有出现。

大概这和中国人的宇宙观思想有关，中国人自古就把自己和天地混为一体，天、地、人是为三才，因此，中国人并不认为大自然有一种独特的运行规律，而相信直觉、或者说体悟，就能了解自然的一切秘密。基于这一思路，对于自然的描述往往采用类比的方法，即以一物指代另一物，如阴、阳本是一种现象，慢慢被抽象成一种性质；又比如人体中的穴位一词，是把经络中关键的部位比成大地上的水流汇聚之穴，而整个身体中的经脉运行被联想成河道纵横。这是象形文字带来的思维方式。

西方人由于某种原因，将自然与人割裂开来，于是用缺少象形意义的符号作为语言，这是一种更类似于当今计算机语言的一种语言，世界只是符号，s、u、n三个字母和太阳本身并无直接联系，只是因为我们人类希望把这个东西叫做sun，这一来，自然成为了解构的对象，语言既然是符号化的，那么自然规律也必须符号化，数学由此尤为重要，大概毕达哥拉斯学派对这一现状有肇始的影响。也因为此，现代科学终于落户在了西方，不是因为中国人的生产方式，只是因为我们的语言实在是太深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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